大团大团的白雾,天边云海涛生涛灭,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,仿佛置身于最虚无的幻境。
一白胡子的老和尚笑眯眯站在我面前,一脸慈悲祥和,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。
“大师,求求你,我真的不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了……”忽然出现一个女子跪倒在大师脚边。
“姑娘,凤凰涅磐,记天载地,姻缘诡秘……待窥天眼。有缘人惊现,转机初启,红尘路漫,自有归途,莫逆心意……”
他缓缓说了几句佛谒,转身飘然离去,跪在地上的女子茫然抬头看了看四周,露出秀气的脸庞,那不是前世的莫迟歌吗?
我一下子惊醒,浑身已被冷汗湿透,又是那个梦。
左右看看,天只泛起鱼肚白。我在启云床边趴着守了一夜。月落伏在我旁边,犹在咕哝梦话,“跳上树去……贼子……”
启云静静躺在床上,棉被及胸而盖,嘴唇干燥开裂,瓜子脸上却是祥和宁静,她睡得熟极了。
床边架子上放着一盆水,我用毛巾蘸了点水,轻轻湿润她的唇。月落也醒了,揉着惺忪睡眼问我,“云姐姐还没醒那?”
“没有,她睡得安稳极了。”
“她会不会不醒了?”月落忽然皱起眉头,眼里闪过惊慌。
我无声叹口气,将云和月的手揣在怀里,“不会的,云舍不得抛下我们俩的。”
我们两个担忧地在床边看着她,脸蛋、脖子、身上都敷了药膏,不能触碰。淡淡的眉毛,狭长的眼睛,小小的嘴巴,安安静静的。
“云姐姐真漂亮,”月落忽然说,噘起嘴,“她的眼睛长长的,以前夫人说女人的眼睛长才有风情,又说我的眼睛圆圆的牛眼一般。”
我瞪了瞪眼睛,“谁说我,我就喜欢杏眼,不喜欢凤目。”
她笑了,忽然脸色一变,“有人来了。”
话音刚落,门被推开。
一着紫金蟒袍、头束金冠的男人走进来,虎目炯炯,步履沉稳,自成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“儿媳/奴婢参见王爷,王爷千岁。”我和月落连忙起身迎上去,猜不透他来这里干什么。
楚泽王“嗯”了一声,向床上盯了一眼,淡淡道,“起来吧,郡主的侍女还没醒么?”
我回答,“谢王爷的关心,还没醒呢。”
“时辰不早了,郡主快些准备去狩猎场吧。侧室们都已经等在外了。”楚泽王吩咐道。
我惊讶,有些愠了,“王爷,世子昨天寒毒又发作了,启云受伤没有醒,儿媳今天就不去那里了吧。”
“世子体弱,皇上开恩许他在宫里歇着。其他人若没恩准不可缺席,一个月三十天每朝辰时准时到场。郡主既嫁入皇室,不能不知道这祖制吧。”他的口气不容置疑。
“楚泽王府的人岂能如此养尊处优、怕苦怕累,推托敷衍。郡主快些罢,不要让人笑话。”
我气一下子不顺,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养尊处优怕苦怕累。到底谁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!
“儿媳思虑不足,王爷教训的是。儿媳这就去准备。”我抿了抿嘴,低头平静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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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旧在高高的露台上顶着烈日发呆。开始我还自顾低头发呆,忧虑着启云洛宇,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。后来觉察到女席这边比起昨天简直空荡得不行,只稀稀落落坐着十来群人,而且大多数是年纪比较大的贵妇。
我想问个究竟,回头发觉月落不在,这才想起她被我留在宫里照看启云了。
忽然那边严瑾夕拖着岳小眉小跑过来,大声呼喊,“乔姐姐,乔姐姐……”
严瑾夕满脸是汗,脸蛋红扑扑的,身穿淡紫色的紧身狩衣,脚踏麂皮尖头靴子,背上挂着一把小巧的弓箭,朝气蓬勃。岳小眉也差不多的装扮,石竹色的衣裳将绝美的娇颜衬出几分婷婷英姿,眉间还是一丝萦绕不去的郁色。
“乔姐姐,你还老老实实坐这里啊。跟我们一块儿去打猎吧!我今天要打几只兔子,最好能猎到狐狸!”严瑾夕兴致勃勃道。
“我?打猎?”我有点好笑地反问,摇摇头,“我不懂武功,也不会骑马,还是别扰你们兴致了。”
严瑾夕一跺脚,急道:“乔姐姐你怎么了?明明你就会武功,还不比我差呢。”
“郡主前年的秋狩还英勇射了两只狐狸、三只狍子和好多兔子,获得先帝赞赏呢!”岳小眉掩嘴微笑,对严瑾夕说。
严瑾夕连连点头,一副你骗谁的神情。
苍天大地啊!谁来救我!我的脸有点抽搐,“可是……两位妹妹,我失忆后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,那个武功……”
“我们一起练一会子乔姐姐就能记起来啦!”严瑾夕不由分说拉我起来,“总不能一个月三十天都坐这里吧,那不得憋死了!你看你看,别的女子都去打猎了,就剩你一个!”
“我们长孙皇朝的女子可不是柔柔弱弱的猫儿。”岳小眉补充了一句。
“等等,瑾夕,我这身衣裳怎么能骑马……”
“我这不正领你去换嘛,我借一套给你啦!”
换上一套樱色的狩衣,在腰间扣好皮带,装备好一副行头,我站在一匹高头大马前,犹豫了一下。
“那个……瑾夕妹妹,我们这么出去,乱箭那么多,会不会有危险啊!”
“怕什么啊,那么多侍卫跟着我们。而且我们也不去男人那边,呆会我们找个僻静一点的林子,姐妹几个找乐子!”严瑾夕雄赳赳骑在马上,一夹双腿,率先冲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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